【本亨AU】Sink or Swim
*年龄差改动
2.
“需要帮忙吗，先生？”
“噢是的，”Ben走近了点儿，一只手搭在摇下来的车窗玻璃上，真的是他，那个酒馆里的男孩。
“我想你可能得帮忙载我一程。”他的笑可能有点紧张过头了。
“上车吧，”男孩友善地回了个笑，“不过让我先帮你把东西放上来。”
“谢谢，太感谢你了。”
“不要紧，”他边下车边说，“你怎么会被困在这儿？”
“我在雷肯希斯那儿服役，今天被上头打发来做些活儿，结果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他和男孩一起往车上搬那些该死的破铜烂铁，“也许是什么军队里欺负新人的恶作剧吧。”
“那你可得赶快融入新环境了，”男孩同情地摇了摇头，“听你的口音，你是美国人？”
“是的，Eagle Squadron，美国驻欧空军。”Ben走向车的前座。
“你是飞行员？！”男孩爬上另一边的驾驶座位用力地关上了门，“要我说，你们可真够厉害的，赶跑那些坏人，而且还是在天上，就像你们国家的超人一样！”
Ben笑了笑，他兴奋的样子看起来真的还是个孩子，“你知道超人？这部漫画才发行多久就已经火到英国来了吗？”
“是我的邻居从美国带回来了几本，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天天梦想去美国见他。不过想到还要坐那么久的船或飞机，我就放弃这个打算了。”
“你不喜欢坐船或者飞机？”
“我没坐过，从来没有，说起来我还从没去过什么远的地方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的意思是飞上那么高的地方还要颠来倒去，真是想都不敢想，我觉得我大概会晕机。尽管它们看起来那么棒。”
“再等等，等到和平年代你就可以坐上平稳飞行的飞机了。”
“你说的对，和平年代。”男孩的眉眼变得有点低落。
Ben老老实实地坐在位子上，余光却不断地打量男孩。这是最基本的军人素养，他给自己开脱。
男孩握着方向盘的手再次证明了他有多年轻，他不该承受这一切的，所有人都不该。或许是他的亲戚朋友因为战争出了什么事儿，妈的，Ben就不应该往那上面扯。
“……我们会等来的，好吗？”
“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男孩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毕竟有你们这样的英雄在。”
Ben决定换个不那么伤感的话题。
“嘿，或许下次你可以来找我，我偷偷带你开我的那架宝贝，我发誓，我会开得很稳绝对不让你晕机。”
男孩立刻被逗乐了，好像但凡有点意思的事儿都能让他开心起来，“一言为定啊飞行员先生。”
“Ben Affleck，叫我Ben就好。”
“Henry，Henry Cavill。”男孩边说边又看了他一眼，脸上一直带着那种可爱又调皮的笑。
“你真的很酷，飞行员先生……Ben。”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扭过头去，似乎是想要专心开车。
Ben不知道用可爱形容另一个男性的人有什么酷的，他逼着自己的视线从男孩的笑容上移到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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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真的到达基地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餐点了，因为中途的发动机问题他们耽搁了起码一个小时。
不过还是值得的，Ben在挥手向Henry道别的时候想到。虽然Henry的身上还残留有少年的青涩腼腆，但他同时又很乐于和人说话，不短不长的时间里他们迅速地熟了起来——他已经被邀请在周末的时候去酒馆喝酒了——不管是年龄阅历还是文化背景的不同也好，两人中间仿佛完全没有本该存在的隔阂和差异，可能是由于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看着对方傻愣所以没有发现。
直到那辆小皮卡消失在视野里，连尾气都在空气中隐去之后Ben才手插着兜拖着那堆玩意儿转身走向住宿的大楼，明天再送去仓库吧，他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有点后悔地想到要是刚才邀请Henry一起去吃点什么就好了。
英国的委婉把Ben都变得不那么主动。
他突然想到马上就要遇到那帮把他扔在外面的臭小子了，要是他们什么也没帮他留，那恐怕得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样的拳头带来的痛苦才能和没饭吃相比。
不过这次他会下手轻点的，毕竟他们今天也不只是干了坏事儿。
该死，他究竟在高兴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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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漂亮的仗，再次把敌军赶回了他们的老家。
Ben和他的同事们降落在地，只剩几台巡逻艇漂浮在远处的大洋上评估损失。
后勤人员围了上来检查战机，工作还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至少Ben是这么觉得的，每个人都尽到了他们应尽的责任。
他摘下头盔眯起眼睛，接着抬头深呼吸了一下。夕阳，微风。说实在的，每一次的安全着陆都让他感到重生一般的美好。
“Ben！”
他回头看到Leo挥着手向他跑过来。
“嘿，”Ben张开手臂搂过他的队友兼牌友，“你今天干得不错。那下俯冲漂亮极了。”
“谢了老兄，”Leo欢快地搭上他的背，“万幸今天没有人受伤。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庆祝庆祝。就去镇上那家怎么样？”
Ben的心脏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他没法不去想Henry当值的可能性。
“为什么不呢？”他猛拍Leo的肩膀，“快去把大伙儿都叫上。”
年轻人吃痛地叫了一声，“要我跑腿喊人就直说，没事动什么手。”不过他旋即又笑了起来，边揉着肩膀边跑开去招呼人了。
傻小子，Ben好笑地摇了摇头，走回宿舍去放自己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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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bey——”Leo拉长了音调，“我都跟你说别去管那帮老家伙了，只有好酒才能舒缓我们这些可怜大兵紧绷的身心不是吗。老天爷啊，你怎么那么犟！”
他边说边推开酒馆的门，人群哄闹的声音一下子冲了出来。
被提到名字的人提高了嗓音，“可今天不是——”
“嘿！你怎么来了，还没到周末呢！”一个突然窜出来的年轻男孩不小心打断了他的话。
“听见没？”长了一张娃娃脸的Tobey用手肘捅了捅Leo，“谁都比你懂事。”
“噢拜托，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拘泥于那些戒律条条的行为应该被明令禁止。”
“如果是这样，那你希望我到底遵守法律来的好还是不遵守？”
“你看你又……”
Ben皱皱眉假装不开心地抱怨了一句他们怎么又开始争论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却没有得到那个男孩的话语回应，而是在下一秒被Henry一下子抱住了。
“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你知道的，那些炮弹，”Henry放开他之后说道，“我真的很担心你。”
“没事的，”这个拥抱未免太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来了吗。今天的作战很成功。”
“他当然没事了，Ben可是我们的王牌飞行员，”Leo插嘴，“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Ben？你朋友？”
“是的没错，这是Henry，就是他上次把我送回基地的。说实话，跟你们这些丢下我自己跑掉的人一对比——虽然那时候还不熟但别否认这就是事实——他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难道你会错过追弄一个新人的机会吗？”
“别理他，不过澄清一下我可没参与啊，”Tobey说完向Henry伸出手，“你好啊，你可以叫我Tobey，那个吵吵嚷嚷的家伙是Leo。”
Henry大笑着伸手回握，接着领着一行人来到吧台前的空位。
“告诉我你说的Leo是指其他哪个倒霉的家伙。噢你好Henry，”他凑过来，“不要听Tobey瞎说，要知道我才是那个最沉稳的人。”
Henry钻进吧台后面，又拿来三个空杯子倒上酒挨个儿滴给他们。
“你猜我信不信。”他的笑就一直没停过。
“等等，我可不算个新人，”Ben喝了一口酒后说道，“这样，下次带上我一起捉弄别人，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
Tobey大笑了一声后开始打趣是Leo把人带坏了，结果两人似乎又要陷入某种嘴仗之中。
“他们感情可真好。”Henry略带羡慕地说了一句。
“可不是，青梅竹马，”Ben才懒得理他们，“对了Henry，我以为你周末才来当值，你不用上学吗？”
被提问的人瞪大眼睛，似乎像是被冒犯到了，“我看起来幼稚到你以为我还在上学？！”
“不，不是这样的Henry。”Ben急切地想要辩解，“听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Henry沉默了两秒后大笑起来，“抱歉飞行员先生，不过你上当啦。”
他看起来愉悦得连小虎牙都要开始闪光了。
“我的确应该在上学的，不过错失了机会。”
“怎么回事？”
Ben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个年代不上学的人多的是，他干嘛非要追问呢。
“说出来怕你笑话我，”Henry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当时正在打球，结果有人跑过来告诉我我老爸发电报来问我要不要去郡大学念书，当然这个内容是我过了整整两天才想起来去问的，而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以为我不想去就回绝了校方。”
“总不能弃我的队友于不顾吧。”他又补充了一句，把Ben手里的酒拿过来喝了一口。
“那你还真是个称职的好队友……嘿不许抢我的酒，”Ben夺回杯子，“你成年了吗就喝酒。”
“我都快17岁了，”Henry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呢，飞行员先生？”
“再过阵子就25了，”他看着Henry说道，“所以才会离开祖国来到这儿，要是一直呆在美国，我这个老兵老得只能去当飞行员教官了。可我想上战场，总不能白抱着一腔热血无处发泄吧。”
Henry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酒馆其他客人呼喝了一声，他往声源方向看了一眼后皱起眉头，说了句“等我”就匆匆跑了过去。
Ben也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是三四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伙子。他们在Henry跑到桌子面前后开始哄笑起来，甚至有一个人开始伸手去推搡他。
“一瓶酒也拿得这么慢，Fatcavill这个名字还是一如既往地适合你。”
“Fatcavill正在和他的大兵男友聊得开心呢，是你打扰到他了吧。你说是不是啊Fatcavill？”
“是这样吗Fatcavill？那可真是我的错了，要不要我去跟你男友道个歉？”
Henry气急地往前站了一步想要做点什么反击的同时说话的那帮人也砰地一声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Ben放下酒杯大步走了过去。
“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Henry，”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把人带走。
“你说谁一般见识呢？”领头的那个大声嚷嚷道。
Ben转身逼近那个倒霉家伙，仅仅是他的身高也可以给那个人足够的压力了。
“就是在说你，呆子。怎么，小宝宝不满意了要找妈咪喝奶？”
“你！”
Ben一下接住了那人打来的拳头，挑衅地弯起嘴角，“我这儿可没有奶啊小子，你向我伸手做什么？”
“Ben！！！”
他听到Henry的惊呼也听到了划破空气的风声，他闪身躲过了背后其中一个同伙砸下来的凳子。
“够了！”他大吼一声，往那个所谓的头头的肚子上猛击了一拳往墙边一甩，走前几步揪住砸椅子的人的领子按到地上就开始揍。
剩下的两个白痴围上来的时候，Leo和Tobey也都赶来加入了这场混战。
Ben自己也被回击了几下，其中一拳不巧正中鼻子。几乎要落泪的酸痛让他的怒火疯涨，吓得Henry跪在他身边拼命地想要拦住他阻止他继续打下去。
整个过程大概十分钟也不到，他停手的时候身下的那个家伙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只能哼哼唧唧地求饶了。
Ben喘着粗气站了起来，无聊的客人正看得高兴，各个都在起哄。他走向门口，那个一开始闹事的人弱鸡得要命，现在还捂着肚子嘴里哎哟叫着没有爬起来。
“你再敢惹他试试看。”他头也不回地指了指Henry，接着走出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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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本来打算就那么回去的，结果被追上来的Henry强行要求留了下来。
好吧，他心甘情愿被Henry“强迫“的份额比较多。
Leo和Tobey已经先走了，临行前Leo还叫着想再打几局，果不其然又被Tobey念了。
他坐在附近的一个小广场的台阶上，面前不远处有个不再喷水的喷水池。
“久等了，”身后响起脚步声，“被老板说了几句。”
“抱歉，”他转头对挨着他坐下的Henry说，“你肯定被老板臭骂了一顿吧。”
“没有的事，别担心我。你瞧，我给你带了瓶啤酒。”他得意地拿着瓶子在Ben眼前晃了晃。
“噢还有冰块，你快给我看看，”他拉拉Ben的手臂示意他把脸转过来，顺便把啤酒往他手里一塞。
“都发紫了，疼死了吧一定。”Henry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手上拿起被布包着的冰块小心翼翼地往他鼻子上轻敷。
“他们为什么叫你Fatcavill？”Ben的声音在鼻腔的挤压下听起来含糊不清。
“那两个人和我在镇上的教区学校里当过一阵子同学，我那个时候挺胖的……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绰号罢了。”
“他们现在还那么叫你。”
“可能他们只是想多点关注，毕竟孩子的时候就是如此了，”他微微笑了一下，手的动作没有停，“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Ben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是说，”Henry咳了一声，“如果这个绰号能给他们带来点乐趣，那我愿意被他们这样叫，战争快把大家都给逼疯了。而且你想，fat如果不是和我的姓氏连在一起就没那么好玩啦。”
即使是咧开嘴笑，Henry在月光下也依然显得那么恬静。他的睫毛轻轻颤着，投下的浓密阴影丝毫掩盖不住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的光芒，而他的嘴唇还是一如既往的红润，完全没有被刚才的混乱吓到……或许是他刚刚来的路上在思考什么事儿而苦恼地咬过嘴唇了？
Henry的声音和他的话就像一片再温柔不过的羽毛一样抚弄Ben的心脏。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对方拿着冰块的手，并没有施加力气，仅仅只是包住，他发现这很轻易就能做到。
他赶紧装作被弄疼的样子拉开Henry的手。
“噢抱歉！我轻点儿，你就再忍一忍。”Henry急忙开口安抚。
他点点头，这个夏夜的风似乎比以往都热。
男孩突然轻笑出来，“你似乎把他们喊我绰号的乐趣永久地夺走了。”
“的确，”Ben也跟着笑了出来，“毕竟被我那么一顿胖揍。”他往空气里挥了挥拳头。
“Ben，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但又立刻抬了起来坚定地望着他，并没有为这种孩童般的赞美感到有什么不妥，那就是他心中所想。
Ben再也不避讳自己的目光，而是盯着面前的男孩直到他再次不好意思地打断两人的对视移开视线，像是专心于用冰块给他敷鼻子。
没有谁有心思去管Ben拿在手里已经不再冰的啤酒了。
TBC